从装备到战法看俄陆上无人平台

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网站6月2日报道，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公司研制出“德佩沙”和“巴吉”多功能无人系统。它们不仅能运送货物和伤员，还能打击敌方有生力量和阵地，属于俄军在陆地无人平台上的重要尝试。

在以上两种无人装备之外，俄罗斯在陆上无人作战平台上从未停下过研究和探索的脚步，可以说，俄罗斯在陆上无人装备方面拥有着丰富的技术储备和已定型产品。但截至目前，仍未收到俄军在实战中大规模使用陆上无人作战平台的消息，这一方面当然有成本方面的考虑，但另一方面也显示出目前俄罗斯在陆上无人装备的研究上存在着缺陷和漏洞。

本文将从目前已曝光的俄军陆上无人装备出发，分析其中的战略战术意图和实战价值，最终找出影响装备投入实战的深层原因和改进方案。

俄陆上无人装备概况

“德佩沙”无人系统由图拉仪器设计局研制，有效载荷150千克，采用全电动力和履带式底盘，由佩戴FPV头盔的操作员用操纵手柄控制。而“巴吉”无人系统由科夫罗夫全俄信号研究所研制，有效载荷250千克，采用全电动力和轮式底盘，公路机动速度超过40公里每小时，由操作员用操纵手柄和平板电脑控制。

这两种无人平台均具有结构紧凑、机动性高、运载能力强的优点，可以用于运送物资、伤员，或是进行排雷和布雷，不仅如此，这两种无人系统还可以作为自杀式无人车摧毁敌方目标，具有多种功能。

图1 “巴吉”无人系统

除去主要用于运输的以上两种平台，俄罗斯还针对直接作战开发了“标记”战斗机器人。

“标记”战斗机器人由俄罗斯国家技术和基础机器人要素发展中心与安卓技术公司联合研制，采用油电混动和履带式底盘，自主运行时间为60小时，战斗全重3.6吨。“标记”战斗机器人既可以接收战斗数据链上的目标信息和遥控指令，与步兵联动作战，也可以利用其上的多种光电探测设备和具有神经网络算法的数据处理系统进行自主作战，在信号范围内存在多个“标记”战斗机器人时，它们还能联网进行集群作战。这种战斗机器人可以携带机枪、巡飞弹、榴弹发射器以及两种类型的无人机，实战中有效火力范围超过15千米。

图2 “标记”战斗机器人

与“标记”战斗机器人相比，美军的同类型产品在火力配置和作战定位上就完全不同，如通用动力研制的TRC战斗机器人，这款作战机器人虽然战斗全重10吨，却并没有配备任何直接火力，而是将其作为“弹簧刀”巡飞弹的陆基发射平台。而这种火力配置，就注定TRC战斗机器人的正面作战能力要较“标记”战斗机器人弱上许多。

2023年2月3日，俄罗斯塔斯社报道称有四台“标记”战斗机器人进入乌东地区进行战斗测试，主要是测试其集群作战算法而非单体性能。这说明俄罗斯对“标记”战斗机器人的研发已接近尾声。

俄军战法分析

俄罗斯对陆上无人装备的研发处于领先地位，成功研制了多种型号的陆上无人作战平台，但在陆上无人作战平台的战场运用方面，俄罗斯主张的战法和运用模式较为单一，主要集中在支援火力的提供上。

如“标记”战斗机器人，其主要武装是携带破甲弹头的反坦克火箭筒，在与步兵协同作战时战斗机器人装备的人工智能程序可以自动化地完成目标的探测和瞄准，而步兵的工作是在开火前对目标进行检查、核对、确认。在这种步兵与战斗机器人的结合中，战斗机器人的本质是作战效能更高的技术武器操作手，而普通步兵则作为战斗机器人的副射手。诚然，战斗机器人的运用避免了士兵直接面对敌军火力威胁，也成功地增加了俄军步兵单位的火力，但这种战法并未完全发挥出战斗机器人的智能优势，而是仅仅将战斗机器人作为火力上的补充，与携带相同装备的士兵并无本质区别。

北约对俄罗斯陆上无人装备的轻视，一方面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来自俄军在战法上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无人装备的性能。美国海军分析中心和莱茵金属公司分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俄罗斯陆上无人装备缺乏自主导航能力、态势感知能力和在复杂战场上独立自主完成任务的能力，且本身难以应对包括大口径机枪和火箭筒在内的常规班组火力的威胁，作战效能有限。

但俄罗斯并非没有运用陆上无人平台的优秀战例，在马里乌波尔，俄军使用了“天王星-6”扫雷机器人进行排雷作业，这种扫雷机器人使用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和履带底盘，全重约7吨，能连续工作16小时，每小时可清除约2000平方米的雷区，相当于20名工兵一天的工作量。在马里乌波尔攻坚和市区重建中，“天王星-6”扫雷机器人均发挥了重要作用，具体来说，这种扫雷机器人本身免疫反坦克地雷以下的爆炸物，所以俄军工兵在确保取得区域控制权后直接操纵机器人以犁地的工作模式进行雷区的扫除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图3 “天王星-6”扫雷机器人

深层动因及优化

虽然“天王星-6”扫雷机器人与“标记”战斗机器人均属由士兵直接遥控的陆上无人装备，但这两种装备投入战斗的程度却截然不同，究其原因，这是两者担任的任务和运用的方式导致的。

“天王星-6”扫雷机器人本身对爆炸物有很好的防护效果，在工作时，它大开大合，在雷区中直线前进，而工兵始终在安全区域进行遥控，当敌军试图阻止“天王星-6”工作时便会发现，常规火力对“天王星-6”的毁伤效果极其有限，而俄军工兵处在严密的掩体和工事后，同样触不可及。

而“标记”战斗机器人需要伴随步兵执行火力支援任务，这就使得“标记”战斗机器人面临的战场环境要更加地复杂和困难。一方面，由于通信链路的限制，战斗机器人与士兵的距离不会太远，这就使得战斗机器人阻止士兵直接面对威胁场景的能力大幅下降，敌军完全可以通过战斗机器人的行动定位和搜索俄军士兵。另一方面，“标记”战斗机器人的火力、机动、防护三要素之间并不平衡，在强大的火力背后，“标记”战斗机器人仅安装了轻型装甲，对反坦克导弹、自杀式无人机等攻击的防护较差，而且受限于操控者本身的机动速度，“标记”战斗机器人缺乏长途奔袭的突击能力，这就导致了其战场适应性，尤其是进攻能力较弱。

考虑到装备的实用性，俄军的战斗机器人有两种优化方案。一是增加其机动性、防护性和智能程度，使战斗机器人对人的依赖降至最低。在这种改进方案下，战斗机器人需要具有类似重型步兵战车的机动性和防护水平，主要以智能集群的形式执行作战任务，其主要优势是信火一体、对空投等机动方式接受度高，而主要应用场景是执行火力突击任务。这种改进方案的案例有“天王星-9”战斗机器人，这种战斗机器人成功地取得了火力与防护性能之间的平衡。

图4 “天王星-9”战斗机器人

在“西部-2021”战略演习中，“天王星-9”战斗机器人在反无人机、反装甲、保护高价值目标等科目中表现优异，充分展现了其作战性能。

另一种优化方案是降本增效，将战斗机器人视为类似自杀式无人机的陆上低成本火力平台，这种机器人只需要代替步兵背负物资并在关键时刻前去执行反装甲任务，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轮式底盘+火箭筒”。按这种方式优化的战斗机器人并不需要很高的智能化水平，只要能够接受遥控指令即可。而前文提及的“德佩沙”和“巴吉”多功能无人系统就显然具有这种特征。

结语

通过分析俄军现行陆上无人装备运用方式，我们发现虽然俄罗斯在陆上无人作战平台的研发上占据优势，但在相关战法和运用模式上存在着不足，这也是制约俄罗斯大规模使用陆上无人作战平台的重要原因。

究其根本，就是俄罗斯只将无人装备看作普通火器，没有从载具和综合作战平台的角度看待无人装备，缺乏平衡火力、机动性、防护能力、智能程度与成本的意识。而作为改进方案，本文认为战斗机器人未来的发展趋势可能一脉向重型步兵战车生态位演进，另一脉向低成本火力平台生态位演进，这两种改进方案能够明确战斗机器人任务和使用场景，使俄军克服目前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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