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退休科技人才作用，支持高层次海外人才来华服务

人才竞争是国家竞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我国科技人才政策侧重未退休科技人才，对已退休科技人才关注度较少。我国退休科技人才资源丰富，继续工作意愿强烈，但缺少与之配套的政策。中国国际科技交流中心“发挥海归老科技工作者作用与国际比较研究”课题组对此进行了研究，并提出政策建议。

当今世界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科技人才是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实现高质量发展最为重要的人力资源。深入落实人才强国战略、积极应对老龄化战略，聚天下英才而用之，鼓励退休科技工作者更好发挥自身优势，推动民间科技交流与合作，具有极为深远的战略意义。

一、国际顶尖科技人才是大国战略竞争的核心资源

2022年9月29日，美国国家科学院发表《美国需要加强创新保持在科学技术领域的全球领先地位》的报告。报告提出的主要建议包括：国家科学基金会应加强资助与协调，以确定美国创新体系中的要素。这些要素至关重要，能发展、吸引和保留美国在技术创新方面的领导地位所必需的顶尖科学、研究、工程和创新人才。科技部应与联邦研究机构、美国国土安全部和美国国务院协调，制定一项国家战略，通过旨在发展国内研究人才、扩大国际研究合作机会、吸引和保留顶尖人才在美国培训和就业的政策和计划，促进在科学和技术方面的领先地位。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程度逐渐加深，其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考验是空前的。当前老龄化问题比较突出的是发达国家。同时，伴随世界科技融合发展，高端科技人才紧缺已迫在眉睫，现有科技人才培养模式无法满足社会发展需求。发达国家多措并举开发退休科技人才资源，有效改善科技人才不足问题。与此同时，退休科技人才流动趋势也显著增强，进一步加剧国际高层次科技人才竞争。

美国、韩国、英国和日本退休年龄较为灵活，主要取决于个人和各单位，且美国现行法律明确规定不允许强制退休。各国科技人才退休金都主要与退休时的工资水平直接相关。国家制定鼓励老龄科技退休人员再就业的政策，美国、德国、韩国、日本都有设立专门的服务机构，通过相关退休政策立法保障，专项基金支持，国际服务项目等方式推迟科研人员退休年龄，鼓励退休科研人员再就业和创业。

二、退休科技人才继续工作意愿强烈，但受人才政策的年龄限制约束

根据“发挥海归老科技工作者作用与国际比较研究”课题组面向退休科技工作者的问卷调查，1432份问卷分析结果显示，83.66%的退休科技人员希望退休后继续发挥“余热”。在被调查人中，共有205人为未退休人员，其中85.37%选择“退休后会继续从事力所能及的工作”，说明科技人才退休后继续工作意愿较为强烈。

退休科技人员继续发挥自身优势，需获得政策支持和搭建服务平台。调查显示，退休科技人员愿意在科普领域多做贡献，参加学术活动和国际交流，依托自身资源优势举荐青年科技人才。京津冀和长三角区域的退休科技人才更倾向于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促进国际科技交流与合作。

然而，现有的人才激励政策大多面向在职或未到退休年龄的人员，退休科技人员继续开展研究面临一定困难。有66.44%的认为“非在职身份”是普遍存在于各类职业及专业领域当中障碍，是亟待解决的首要困扰。无论是国内退休科技人才，还是海外高层次退休专家，都面临着超出国内退休年龄，无法获得人才政策给予的相关支持等困难。在国际科技人才竞争背景下，不利于充分发挥海外临近退休或已经退休的高层次科技人才价值。

例如，美籍华人奚凤德博士，现年66岁，在全球医药界有着广泛的影响力。曾分别在美国排名前十的制药公司提瓦、阿斯利康、内克塔尔（NEKTAR）、桑奇里奥（Sancilio）等药企任职资深科学家、药品研究开发经理、总监、副总经理，并在美国国家药典委员会任副总裁。在美国药典委员会任职期间，他曾参与97个药典总则的制定与修订，还因此成为5年一度的美国药典委员会杰出贡献奖获得者。奚博士还被北京大学聘为资深授课专家，参与北京大学与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合作创建的国际药物工程管理教育项目（IPEM），致力于为中国制药业和药监机构培养与国际接轨的高层次技术管理人才。奚博士自2018年起在浙江京新药业任职首席科学家，任职期间，作为公司第一个ANDA项目的总负责人，ANDA项目现在已成功获得FDA批准上市。

但是，目前企业在引进奚博士这样退休的高层次科学家遇到了政策问题。

一是政府相关人才政策支持，皆因年龄限制问题无法申报，激励政策难以覆盖超过退休年龄的科学家，也没有针对海外高层次退休科学家来华工作的专项支持政策；
二是外籍人士无法缴纳社保，每年的人才补贴，企业和个人都无法享受；
三是针对外籍人士的管控比较严格，离开属地超过一个星期以上的，都要跟当地公安机关报备，外籍人士的体验感不好。尽管奚博士本人身体很健康，愿意继续参与和指导研发工作，企业也是非常需要，但由于以上原因，奚博士最终还是返回了美国。

三、支持海外高层次退休科技人才来华服务的建议

为吸引外国高层次退休科技人才来华服务，政府在制定各类人才政策时，要站高一层、看远一步，统筹考虑国际科技人才竞争与老龄化趋势对我国科技人才资源的影响，在现有科技人才政策的基础上深耕细作，制定支持海外高层次退休科技人才来华服务的人才战略，与现行政策制度互为补充。

营造良好社会环境，提供整体性配套服务

国家在推进落实人才有关工作时，从资金支持和政策机制中应酌情考虑退休科技人才群体，推动建立与国际接轨的人才引进、使用、激励和保障体系。广泛利用多媒体平台和活动宣介国内发展机遇、政策和资源，有效对接人才以及项目需求和资源。同时应加强对高端华人专家的认可和奖励机制。加大对退休科技人才服务力度，为高层次海外退休科技人才来华服务营造良好社会环境。

结合我国实际情况，借鉴他国成功经验

要进一步了解退休海归科技人员的关切点，与处于早期职业发展阶段科技人员相比，退休科技人员在发展机遇、子女教育、配偶工作等方面的需求并不大，更加关注项目吸引力/成熟度、国内配套团队/支持政策、柔性引才机制，医疗服务、养老保障等因素。需进一步了解厘清退休海归科技工作者的需求，要结合产业发展重点，制定海外高层次退休科技人才引才目录。结合发达国家退休科技人才政策，构建符合我国实际，灵活多样、精准化管理服务体系。

丰富退休科技人员工作方式

落实积极老龄化战略，鼓励国内退休科技工作者发挥桥梁纽带作用，组织高层次国际学术交流，加强国际合作。重点做好战略科学家工作，发挥其在学术界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鼓励地方政府因地施策，培育一批民间组织，根据海外退休科技人员能力和意愿，帮助其开展技术指导、科普、讲学等社会活动。结合国家科技外交政策，派遣退休科技人员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技术援助。

完善相关政策法规，营造良好的制度环境

制定吸引海外退休人才相关政策时，进一步完善老龄人口就业的立法保障，注意同工同酬等合法合规审查，最大限度减少引才安全风险。确有必要引进的外国人才，须严格执行国家法律法规，按政策要求为其缴纳我国“五险一金”，注意结合实际探索研究养老保险接续问题。进一步关注引进退休海归科技人员的合法合规性，确保交流合作项目合法合规，避免不必要的法律纠纷，加强对国内和国外华人科研学者及成果的保护。

文章来源：中国国际科技交流中心科研项目“发挥海归老科技工作者作用与国际比较研究”

作者：彭丽红¹、李军平²、金志平³

1 中国国际科技交流中心战略研究处

2 中国国际科技交流中心

3 浙江京新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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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丨创新研究

作者丨彭丽红、李军平、金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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