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俄罗斯如何将印度打造成全球信息战秘密武器

当世界目光聚焦在乌克兰战场的硝烟时，另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正在悄然改写国际舆论的底色。这场战争没有枪炮声，却比任何武器都更具渗透力；它不流血，却能深入人心改变认知。

俄罗斯与印度，这对看似不太匹配的伙伴，正在信息战的棋盘上下着一盘改变世界的大棋。

时间的指针拨回到上世纪60年代，当时的克格勃档案显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苏联在印度拥有多达10家报纸和一家通讯社接受其资助。这不是简单的商业投资，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渗透战。更令人震惊的是，印度时任总理英迪拉·甘地在克格勃档案中竟有代号"VANO"。

前克格勃将军奥列格·卡卢金的话至今听来仍让人背脊发凉："印度仿佛待价而沽"。这句话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冷战的棋盘上，印度不仅是被争夺的目标，更是被成功"收编"的棋子。苏联驻印大使馆运作着高效且反应迅速的舆论战机制，通过官方信息部门、贸易代表处和文化中心等机构，在印度境内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信息网。

历史从不简单重复，但总是惊人地相似。

今天的俄印信息合作，正是在这片已被深耕数十年的土壤上开花结果。2000年两国建立"战略伙伴关系"，2010年又提升为"特别和特权战略伙伴关系"。

俄乌战争爆发后，当欧美全面封禁俄罗斯官媒时，印度却成了俄媒难得的"避风港"。RT电视台在印度的扩张堪称教科书级的信息战案例。它不仅显著扩展了业务范围，还在印度五大城市发起整合营销宣传活动，投放的广告牌直指西方的"新殖民主义"心态。

这种策略的精明之处在于它不是简单的宣传，而是情感共鸣的激发。RT在印度的报道策略经过精心调整——对印度政府及莫迪保持正面友好基调，着重宣传印度成就与俄印合作，对印度国内敏感问题避而不谈。这种"只歌颂不批评"的姿态在西方媒体中绝无仅有，因而深受新德里执政圈欢迎。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英国BBC因播出批评莫迪的纪录片而遭到印度当局的税务调查和突击搜查。而俄罗斯媒体在印度不仅免受此类刁难，反而获得官方接待：2025年5月，印度外交部在新德里为到访的俄罗斯宣传人士组织活动，以示欢迎。

在虚拟世界里，一场更加隐蔽的战争正在上演。2022年3月初的48小时内，仅印度来源的推文就使用"我支持普老板"标签约4.1万次，"我支持俄罗斯"标签超过1.8万次。

这些数字背后隐藏着什么？

分析指向这些标签热度并非自发形成，而是经由协调的"非真实性活动"人为炒作。许多参与账户粉丝寥寥却在短时内高频发帖，显示出机器人或水军操纵的迹象。推特随后证实了这种异常，在察觉大量虚假账号后进行了封禁处置。

更令人深思的是印度网民能够突破西方社交媒体"语言壁垒"的能力。作为推特社群中的"原住民"，印度网民与欧美用户一样，享有完整而平等的"平台接入权"，且善于联动媒体和各类关键意见制造网络热点。这种"内生性"的影响力，比外部干预更具欺骗性，也更难防范。

一个典型案例是关于乌克兰军队扣押印度留学生作为"人体盾牌"事件。这一听闻的假消息迎合了印度公众对本国公民安危的关切，迅速引发关注并获得数百次点赞和转发。尽管随后被辟谣，但恶劣影响已经造成。

信息战的高明之处，在于它能激发看似"自发"的民间响应。印度教民族主义组织"印度军团"在新德里街头张贴巨幅海报，用印地语和英语高呼"光荣属于统一的俄！光荣属于印！"。

这种"借船出海"的策略展现了俄罗斯信息战的成熟。它不直接控制，而是引导；不强加观点，而是激发共鸣。当本土力量和外部信息战交织时，外部干预变得更具隐蔽性和影响力。

印度右翼团体出于自身议程，主动采用并传播了俄方叙事，使得俄罗斯发动的信息攻势与当地政治议题相融合。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宣称"乌克兰自古就是俄罗斯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借以类比印度对争议地区的声索。

在这场信息战中，金砖国家记者协会（BJI）扮演着特殊角色。表面上它是"团结金砖各国记者、加强媒体合作"的民间组织，实际上却是俄罗斯打造的舆论战"联合阵线"。

BJI的主席米拉·特拉达实际上是俄罗斯公民，原名奥克萨娜·沃夫克，她同时是"打击不公正基金会"的负责人。而据情报界权威杂志报道，该基金会是由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设立、用于对外宣传和信息战的前端机构1。

这种套娃式的组织结构，是现代信息战的典型特征。通过层层包装，将官方行为包装成民间声音，将单方面宣传包装成多边合作，大大增加了识别和反制的难度。

BJI定期发表各类公开声明和呼吁，通过俄媒渠道对外发布，为俄的立场背书。2025年3月，在俄记者遇袭丧生后，BJI致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强烈谴责乌克兰"攻击俄罗斯记者"的行为。

俄罗斯在印度的信息战并非漫无目标，而是有的放矢地锁定了若干关键受众群体。

首先是民族主义和右翼人群。这部分受众对西方殖民史和当前西方影响抱持警惕甚至反感，他们天然容易接受俄罗斯"反西方霸权"的论调。通过使俄罗斯形象与印度民族主义相捆绑，克里姆林宫有效争取到这股舆论力量为己所用。

其次是印度数量庞大的英语受众。印度拥有上亿英语使用人口，是英语媒体的重要市场。俄罗斯深知用英语宣传能够在印度事半功倍，因为既可覆盖本地精英阶层，也能辐射国际舆论。

第三类目标是决策圈及亲政府舆论引导者。俄罗斯除了通过公开媒体论述友好合作，还经由驻印使馆、公关游说等途径在政策圈发力。在俄乌战争的联合国表决上，印度连续多次投弃权票既不谴责俄罗斯也不支持特别军事行动，可视为这套影响策略的成果之一。

俄罗斯在印度传播的信息内容经过精心设计，主要包括三大类型：

强烈的反西方和反美叙事。据2022年对印度的民调，超过半数印度受访者相信西方国家战前企图在乌克兰建立军事基地以直接威胁俄罗斯；近一半人认同"乌克兰政府受纳粹J端分子影响"的说法。

精心本土化的议题设计。俄罗斯传播内容往往结合印度关切的话题，如将乌克兰问题同克什米尔等印度自身议题类比。杜撰印度留学生被扣为人盾。

美化俄印关系的神话叙事。俄方精心塑造两国关系亲密无间的形象，突出报道莫迪与普老板的个人友谊、两人会晤时的热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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