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威胁退出，乌克兰面临风险

特朗普政府警告称，如果不能尽早就结束乌克兰战争达成协议，美国将“退出”和平进程。特朗普的原话是：“现在，如果双方中任何一方出于某种原因制造了很大困难，我们就会说，‘你们愚蠢，你们是傻瓜，你们是可怕的人’，然后我们就放手不管了。” 这引出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特朗普及其团队会将阻碍和平进程的责任归咎于哪一方？如果特朗普认为双方都有责任呢？“退出”究竟意味着什么？

风险在于，美国政府可能只是将停火设定为目标。从特朗普早日“获胜”的角度来看，这颇具诱惑力。但这也使得追责变得容易，因为——正如已经发生的那样——乌克兰会接受停火，因为其军事地位较弱，且其关键诉求有可能得不到解决；而俄罗斯则会拒绝停火，因为它拥有军事优势，并且不希望在某些结果（包括乌克兰加入北约以及欧洲为乌克兰提供“保证部队”）被正式明确排除之前结束战争。

美国随后会指责俄罗斯，并“退出”谈判。但特朗普政府会不会因此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无限期的军事援助？它会不会放弃减少美国在欧洲军事承诺的希望？还是会减少援助并继续撤军？如果选择后者，那么虽然美国可能会指责俄罗斯，但实际上却惩罚了乌克兰和欧盟。如果俄罗斯最终取得重大胜利，那么特朗普仍然面临选择：要么承受羞辱，要么再次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援助，甚至支持可能带来灾难性的欧洲直接军事干预。

如果美国希望摆脱乌克兰的纷争，并有理由相信自己不会再次卷入其中，那么特朗普政府应该为和平解决设定清晰、固定且不可谈判的基本条件，并要求双方公开且明确地接受或拒绝这些条件。当然，一方或双方可能接受某些条件，而拒绝其他条件；但至少，这样可以确定谁对和平的阻碍负有最大责任——尽管并非唯一责任。

据我所知，基于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声明以及常识，和平的基本且不可妥协的条件大致如下：双方必须同意，停战线应与战线平行。双方必须保证，不得以武力改变这条线，否则将受到制裁。被占领土和争议领土的地位问题将留待未来谈判解决。

乌克兰必须正式同意放弃加入北约和在乌克兰部署欧洲后备部队的希望，并放弃某些类型的武器（尤其是远程导弹）。俄罗斯必须放弃在基辅实现“政权更迭”以及大幅裁减乌克兰武装部队的希望。对俄罗斯的制裁可以暂停，但必须附加“快速恢复”条款，保证如果俄罗斯重启战争，制裁将自动恢复。俄罗斯被扣押的资产可以存入联合国乌克兰重建基金，该基金将分配给独立的乌克兰和俄罗斯占领区。

乌克兰有充分的理由接受这样的协议，因为如果美国撤回援助，乌克兰抵抗俄罗斯的希望将大大减弱；而且，只有结束战争，乌克兰才能启动经济重建，并踏上（非常艰难的）加入欧盟的道路。俄罗斯也有充分的理由，因为这为与美国建立全新关系提供了重要机会，同时也大大减少了美国在欧洲及俄罗斯边境附近的驻军。联合国驻乌克兰维和部队还可以作为在联合国安理会基础上建立新的欧洲安全国际磋商机制的基础。

因此，如果特朗普政府提出这样一套条件，双方拒绝都是愚蠢的。不过，芭芭拉·塔奇曼那篇关于战前和战中国家决策的著名研究题为《愚蠢的行进》并非毫无道理。要拒绝合理的和平，俄罗斯和乌克兰领导人不必极其愚蠢。他们必须和雅典、罗马、英国、美国以及许多其他国家的前领导人一样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