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空军部战斗网络发展研究

2023年3月，美空军部指挥控制通信与战斗管理计划执行办公室提出由50个项目组成的“空军部战斗网络”项目群，作为空军和太空军对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的核心支撑。先进战斗管理系统是其中最重要且特殊的项目（组合），由该办公室直接管理，并包含多个子项目。“空军部战斗网络”项目群还包括由空军指挥控制通信情报与网络局、空军数字局、空军部快速能力办公室、太空军战斗管理指挥控制与通信计划执行办公室、太空发展局、太空快速能力办公室、国家侦察局及导弹防御局等机构提出的项目。美空军部未披露具体项目清单。根据预算请求等官方文件，美空军围绕联合全域指挥控制能力建设，在体系集成、软件应用、通信组网等领域布局数十项项目。

体系集成上　美空军布局“先进战斗管理系统架构与系统工程”“空军部架构设计与集成”等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相关项目，重点设计部署“空军部战斗网络”相关的技术架构和系统工程，以动态、协同为目标，整合空军和其他军种的联合全域指挥控制能力，利用模块化开放式方法快速集成空军基地防空系统、综合基地防御安全系统、空军气象服务研究系统、空军核指挥控制通信系统、综合广播服务、分布式通用地面系统等，以加速敏捷交付综合作战能力。

软件应用上　美空军布局“先进战斗管理系统软件与应用程序”“凯塞尔航线全域作战套件”“指挥控制、事件管理、应急响应应用系统”“全域通用平台”等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相关项目，重点开发基于云的指挥控制、分布式战斗管理等作战应用程序，以安全、智能为目标，解决战区级、联队级、战术级等各个层级指挥控制系统的现代化问题。其软件大部分由美空军“凯塞尔航线”软件工厂开发，利用“开发、安全和运维一体化”方法。

通信组网上　美空军布局“先进战斗管理系统数字基础设施”“先进战斗管理系统空中联网”“战术数据链系统集成”等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相关项目，重点开发部署于各型飞机平台上的战术边缘节点通信解决方案，以跨域、灵活为目标，集成各类数据链系统，并充分利用软件定义广域网、5G、低轨卫星互联网等商用成熟通信技术，解决异构平台和系统之间互联互通互操作等问题。

先进战斗管理系统项目（组合）是“空军部战斗网络”项目群的核心，也是美空军联合全域指挥控制能力建设的重点。

发展背景　美空军在2016年发布的《空中优势2030飞行规划》中首次提出先进战斗管理系统，其最初功能定义为“新一代战场监视与战斗管理指挥控制系统”，路径设想为利用分散化平台取代大型空中指控平台E-3和E-8飞机，提高指控节点在强对抗作战环境中的生存能力。后为适应美国防部2018年《国防战略》回归“大国竞争”的需求，美空军调整其发展方向，从网云数智等技术视角完善系统功能和形态。美国防部于2019年提出联合全域指挥控制后，先进战斗管理系统被确立为美空军对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的核心支撑项目。2021年12月，美空军部长肯德尔将“实现为作战而优化的先进战斗管理系统”列为美空军部七大优先任务中的第二位。2023年3月，美空军参谋长布朗表示，“先进战斗管理系统最终将纳入空军部战斗网络，为美空军、太空军、联合部队和联盟提供决策优势”。

目标图像　先进战斗管理系统旨在建立一个数据网络，将传感器、战斗管理系统和武器等连接到云计算环境，使美军联合部队实现快速互联与作战协同，借助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加速指挥控制，最终获取“决策优势”。美空军期望将先进战斗管理系统打造为包含软件、硬件和综合数字环境的系统簇，七大技术类别包括：数字架构、标准和概念开发，传感器集成，数据，安全处理，连接，应用，效果集成。美空军按照“需求导向、聚焦指控、开放架构、快速迭代”的建设原则，力图建设“云基互联、数智赋能、安全可靠、聚焦实战”的先进战斗管理系统。

经费投入　先进战斗管理系统目前已进入能力交付阶段，主要包括“架构与系统工程”“数字基础设施”“软件与应用程序”“空中联网”4个项目。美空军部持续加大项目投资，推进成果交付。2019财年至2024财年，美空军部为先进战斗管理系统项目组合实际投入已超13亿美元，2025财年预算申请7.4亿美元。其中经费主要增长集中在“数字基础设施”领域，2025财年计划投入3.76亿美元，占项目总投资额的一半。

主要成果　经历需求定义、能力演示、采办策略签订等采办里程碑，采用软件采办、重大能力采办、快速原型中间层采办等多种采办路径，美空军正在先进战斗管理系统项目组合下推进多项成果交付，包括“基于云的指挥控制”“能力发布一号”“轻型战术作战中心”等。“基于云的指挥控制”通过基于云的应用程序取代现有指挥控制系统，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创建通用作战图并辅助决策，初始版本已部署至北美防空司令部和北方司令部，用于防空任务。“能力发布一号”通过安装于KC-46加油机上的通信子系统连接战术空中节点和指挥控制功能，利用云环境提升战术边缘的态势感知和指挥控制能力，计划于2024财年在KC-46加油机上进行演示。“轻型战术作战中心”是支持控制与报告中心（CRC）的小型计算机系统，适用于人员便携、车载机动、简易指挥所等形式，目前已完成第一阶段部署，共16套。

“架构与系统工程”领域　“架构与系统工程”办公室负责美空军部战斗网络的技术集成，集成先进战斗管理系统功能、其他空军部指挥控制系统以及联合全域指挥控制下其他军种的能力等。主要研究内容包括创建通用的数字工程方法，提供基于模型的系统工程，创建任务域架构、任务集成团队，以及作战响应团队。“转换模型”利用基于模型的系统工程方法评估决策和指挥控制、战斗管理流程，帮助识别作战需求，支持分析作战司令部的行动流程与决策步骤。2022年10月，美空军首次发布“转换模型—战斗管理”信息征询书；2023年9月再次发布信息征询书及附件，内容包括“转换模型—战斗管理”和“转换模型—规划”两部分，更加详尽地描述了转换模型的概念内涵、建立方法、结构层次等。

“数字基础设施”领域　美空军计划2024财年开始采购实体基础设施。主要研究内容包括软件定义广域网、可部署的数字基础设施、可分布式战斗管理节点、战斗实验室以及数字基础设施联盟等。2022年6月，美空军选择L3哈里斯、雷神、诺格、莱多斯和科学应用国际公司（SAIC），共5家企业组成数字基础设施联盟。2022年12月和2023年12月，“内利斯影子作战中心”作为美空军联合全域指挥控制战斗实验室，主导开展了“能力顶点活动”，测试了多项指挥控制和战斗管理领域新技术。同时，2022年至2023年，可分布式战斗管理节点、软件定义广域网、可部署数字基础设施等多项采办策略获批，并计划采用快速原型中间层采办路径，在2～5年内形成作战能力。“轻型战术作战中心”作为“可分布式战斗管理节点”成果，已在2023年部署至欧洲司令部，并将在2024年开展升级并扩大部署规模，以提升美空军在战术边缘敏捷、机动的指挥控制能力。

“软件与应用程序”领域　美空军部主要依赖“凯塞尔航线”等软件工厂进行软件开发和维护。先进战斗管理系统主要开发“基于云的指挥控制”等指挥控制与战斗管理软件和应用程序，包括用户界面/用户体验、行动方案推荐工具等前端应用和数据融合、轨迹管理等后端微服务。2022年5月，“基于云的指挥控制”采办策略获批，采用软件采办路径。2023年1月，美空军授予科学应用国际公司1.12亿美元“基于云的指挥控制”软件集成商合同。2023年10月，北美防空司令部下属的东部防空区展示“基于云的指挥控制”初始运行能力，标志其能力部署的重要里程碑。2024年1月，“基于云的指挥控制”在加拿大防空区初始运行，美军正有序推进其迭代和扩展。

“空中联网”领域　美空军计划开发机载边缘节点，将选定的战术空中装备和指挥控制功能，连接到先进战斗管理系统云环境中，增强战术边缘的态势感知和指控决策能力。主要研究内容包括KC-46A加油机上的“能力发布一号”，以及F-15E/EX战斗机上的“方阵狮鹫”。美空军于2021年首次公布“能力发布一号”，最早计划通过安装于KC-46A加油机的新型吊舱式通信系统实现F-22和F-35之间的安全强韧通信，并通过卫星通信近实时地连接远程地面指挥控制节点。2023年1月，美政府问责局报告《战斗管理：美国防部和空军继续定义联合指挥控制工作》称，“能力发布一号”将不再连接F-22战机，只连接F-35战机，且其技术集成遇到重大挑战，因此原型交付时间推迟。美空军计划在2024年完成“能力发布一号”在KC-46A加油机上的飞行测试。

美空军部战斗网络将全面融入联合全域指控整体规划中，形成“统一战斗网络”。2024年2月，美国防部宣布已形成“联盟联合全域指挥控制”（CJADC2）能力的“最小可行”版本，显示其从概念变为现实。作为美空军部对“联盟联合全域指挥控制”的重要支撑，先进战斗管理系统项目的几项主要成果已进入能力交付阶段。2023年10月起，“基于云的指挥控制”软件已率先部署到北美防空司令部下属的东部防空区和加拿大防空区；“轻型战术作战中心”已交付16套，并进行实验测试，将有力支撑形成“空军部战斗网络”，进而实现美军“统一战斗网络”的目标愿景，为美盟提供决策优势。

美空军部战斗网络将通过一体化、基于云、可扩展的数字基础设施，支持“感知、理解与决策”。数字基础设施是美空军部战斗网络的建设重点。2024财年起，美空军加大投资力度，通过先进战斗管理系统项目大量采购实体基础设施；交付数套“轻型战术作战中心”，助力形成敏捷、机动的分布式战术指挥控制能力；征集研发软件定义广域网技术，探索其解决异构作战网络联通问题的可能性。此外，美空军注重商用成熟技术的移植、应用与集成，包括AWS和微软的云计算方案以及5G、低轨卫星互联网等通信方案。

美空军将加强需求牵引，持续定义和开发聚焦作战、面向应用的软硬件产品。美空军部长肯德尔多次强调，美空军部战斗网络需要“关注具体作战收益”“解决实际作战问题”。由此，先进战斗管理系统跨职能团队力图“基于实际作战需求，解决最为紧迫的具体作战问题，以迅速填补能力空白”。跨职能团队制定了包含术语定义文件、转换模型、场景描述以及作战概念的战略路线图，以强化作战需求对项目建设的牵引作用。随着“转换模型”的定义完善与广泛使用，美空军“决策优势”的概念将逐渐清晰，指挥控制能力或将走向合理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