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子副总陆志鹏博士：探索数据流通新路径，构建产业发展新引擎

当前国家有两个大的判断，首先数据是新的生产要素；第二数据安全是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两个判断在实践中提出了一个命题：数据如何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流通。2020年，中国电子和清华大学围绕着数据如何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流通开展了研究，并形成了一套数据要素化治理的工程方案，这个方案在2021年4月份进行了专家论证，论证之后，在当年的“数字中国”峰会上进行了发布。峰会上，四川省德阳市提出希望和我们共同开展试点，对工程方案进行试点验证，我们就选择了在德阳进行试点验证。

德阳是一个因为“三线建设”而兴的工业重镇，也是我国重大装备制造业基地，随着传统产业对经济发展的拉动力降低，粗放式发展规模愈发难以为继，德阳面临着人口红利消失、资源濒临枯竭、环保压力剧增等老工业城市发展的困境，在这样的情况下，市委市政府决定率先从数据要素来进行突破，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我们就和德阳市进行合作。

2021年4月20日，我们的工程方案通过了梅宏院士和方滨兴院士组的专家组的评审，5月28日我们和德阳市签订了工程试点的城市合作协议，7月16日在德阳市举行了数据治理工程项目启动会，12月30日召开了德阳数据安全和数据要素化工程项目的中期评审，2022年6月8日全国首个数据要素产业园在德阳落户，2022年7月31日，数据安全和数据要素化工程——德阳试点项目进行了工程验收。

我们在德阳重点做了三件事：

一是在总体方案的指导下，为德阳市构建了“1+4+N”的数据要素三级制度体系。“1”就是为德阳市制定了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行动计划；“4”是面向组织、设施、数据和市场四个领域构建四大类的制度体系，同时包含“N”项配套文件，包含了25个制度，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制度体系。二是在德阳建立数据要素化的工程平台，首先在德阳建立了数据要素加工中心，构建了数据元件也就是数据要素的交易中心。三是逐步对数据进行三级市场的培育，我们把资源、元件和产品分为了三类市场，对相关的市场进行了规划，并且加速对三类市场的培育。

图1 中国电子数据要素化治理德阳实践案例的主要举措

去年是德阳市数据要素正式运营的第一年，取得的成绩如下：

第一，培育了三类要素市场，一类是资源市场；第二类是元件市场；第三类是产品市场。经过两年多的试点验证和正式运营，德阳市共引进了38家数据资源服务商，同时引入了2家数据元件开发商，当时我们定位数据元件是一个开放的平台，中国电子只做平台不专门做数据元件，数据元件对社会开放；三是引入了29家数据产品开发商，同时形成了一批像工商银行、保险、能源等各方面数据要素的应用场景和应用市场。有了一个好的制度以后，德阳吸引了很多外地的市场主体。比如数商，外地占了80%，异地的场景和数据也占了80%，充分发挥了一个好的制度、一个好的平台、一个好的市场机制在资源链接和市场培育方面的作用。

图2 培育三类数据市场

第二，形成了一批数据要素的创新应用场景。特别是在德阳试点以后，我们感到经常坐在办公室里设想场景不如走向市场，市场会给我们创造许许多多的场景。最让我感到在办公室想不到的场景是管理单用途预付卡的场景。德阳市人口不多，但是预付卡的额度达到了60个亿，管理难度很大，有了数据要素市场之后，为这样的社会治理难题提供了重要的支撑。还有婚恋市场对数据要素市场的需求也非常大。

图3 形成一批数据要素创新应用场景

第三，数据产业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到去年年底，德阳市共加工生产了2000多个数据元件，累计数据元件的交易金额近5000万元，支撑应用场景40多个。同时，我们正在开展数据资产入表和数据资产评估的工作，已经形成了初步方案，以去年的三个典型场景进行了数据资产评估，数据资产可达到6000万。

图4 数据产业取得突破性发展

第一，理论创新是前提。刚才提到了数据要素、数据流通和数据安全如何有效的统一是一个课题，这就需要理论创新。所以，我们初期研究的时候就意识到要用小数据的规律支持大数据的发展，或者用小数据的规律去引导大数据的发展，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的。我们必须在理论上进行创新。基于此，我们提出了数据元件的概念。从数据分析抽象的角度来讲是数据件，从数据流通的角度来讲叫数据元件。因为我们国家对数据的管理是数据“可用不可见”、“数据不动价值动”，如何把数据抽象出来一个可以流通的中间件，可以代表着原始数据的信息和价值，这样一个标的物就显得非常重要，所以2021年我们率先提出了“数据元件”的概念，并且对数据元件进行了定义。同时我们又提出了“数据金库”的概念，即数据要有安全的存储。

第二，组织制度是基础。数据安全和数据要素化的问题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市场问题，是一个组织变革、制度创新、技术创新和市场创新四者紧密融合的复杂系统问题。所以组织和制度是非常重要的。到了德阳以后，我们就率先制定了对数据安全和数据要素化的管理体系，然后才有了一套制度体系。因为制度体系是对管理体系职能的规范，有了制度体系以后，可以看到很多外地的数商敢于到德阳来了，很多外地的元件开发商和产品开发商以及应用场景也到了德阳，所以制度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基础。

第三，技术创新是核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重点在三个技术上进行了突破：一是数据元件如何用一个系统加工出来，实现原始数据和应用技术的解耦，解耦就是把高安全度、高敏感度的数据变成低安全度、低敏感的数据在市场上流通，这是一个关键技术。二是数据计量技术。三是数据定价技术。最后是数据的安全技术，要保证数据在存储、流通和使用过程中，解决数据泄漏、数据篡改和数据滥用的安全问题。

第四，市场分类是重点。市场分类以后，市场的边界更加清晰，市场主体的责任也更加明确，这时候市场的活力就得到充分的释放。

第五，工程路径是关键。其中的关键是要落地、要思考，因此工程实践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在方案制定、研究初期的时候，就定位为做工程研究，工程研究、工程落地是整个研究的落脚点。所以我们在理论创新的同时更加注重工程实践。这样我们就从制度、技术、市场作为一个整体工程在地方进行落地。

第六，生态共建是保障。没有好的生态，数据要素化的市场很难培养起来，没有生态，我们的数据安全就很难保障，只有大家都形成了共同的安全意识、发展意识，这时候安全有保障、市场才有活力。去年12月24日，我们和中国体制改革研究会在郑州举办了中国“数据要素×”生态大会，这次大会参加的市场主体非常活跃，除了主会场外还设立了2个分会场，1000多家企业都积极参与到“数据要素×”的生态中去，说明市场主体当前对数据要素高度关注，参与热情很高。

同时，梅宏院士担任学术委员会主任的“数据空间技术与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也在中国电子，在这样大的理论指导下，我们首先开发了“数据要素互联网”，就是要把数据元件作为数据对象进行定义，去年我们在郑州、徐州和温州建设了数据安全和数据要素化工程的标杆工程，在这个基础上又包括了德阳、大理，在这五个城市实现了联网运行，也就是说这五个城市都建立了数据要素或者数据元件加工交易中心，这五个中心的交易元件可以在网上进行流通共享。

目前，网络的建设正在不断完善、不断拓展，新的一年我们会协同其他地方城市，再进一步深化和完善地方工程建设试点，在这个基础上不断扩大网络的参与城市，不断放大数据要素互联网的平台效应。

最后，我们愿意和数据要素领域的专家、学者以及同仁们携起手来，共同为“数字中国”建设、为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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