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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当年——“会心之乐”

文 | 孙琦

孙琦

某A+H股上市公司信息安全负责人

负责集团及各业态分子公司的信息安全管理工作，在传统行业、互联网行业有丰富的信息安全工作从业经验。

2023年上海市初中学业水平考试语文学科的作文部分，要求以“会心之乐”为题写一篇600字左右的文章，结合诸子笔会本月“闲杂书”的主题，不觉兴致盎然、灵感迸发，便有了眼下这篇“梦回当年”的闲散杂文。

会心，意思是从学习、生活中领会道理，或是对别人没有明说的意思心领神会，也可以指彼此之间的情意相合。会心之乐，我觉得在读书这项活动上应该是高频发生的，特别是对于那些可以一天读完的各类“闲杂书”。

作者：黑柳彻子/赵玉皎译

出版：南海出版公司

《窗边的小豆豆》讲述的是一位日本小学生在二战结束前的故事，也是作者本人小学时期的一段真实故事，这本书让我在2011那一整年里都沉浸在会心的快乐中。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需要在2011年夏天到来前补充大量的和儿童有关的知识，以至于各种“圣经”都不得不出现在我的阅读列表里。但是，只有这本《窗边的小豆豆》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温暖；书中对角色言语、行为等方面的细致刻画，使我仿佛置身于现场。

“海的味道、山的味道”，这是原文中校长对于孩子们饮食要求的总结。原意是提醒家长“请注意不要让孩子养成偏食的习惯”或者“请注意营养全面和均衡”之类的意思，校长通过提炼概述为“请让他们带来海的味道和山的味道”。山的味道，比如蔬菜、肉之类；海的味道则是鱼、海味等。作为校长，他希望孩子们的饭菜里一定要有海里和山上出产的东西。

对于一些特殊问题的处理，校长也提前做好了准备。比如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的妈妈一时很忙，做这做那应付不过来，孩子的盒饭里只有海味或者只有山味，这时候怎么办呢？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因为在关心孩子们饭菜的校长先生身后，还跟着他的夫人。夫人系着白色围裙，两只手里各拿着一个锅，当校长说“海”，夫人就会从放海味的锅里取出两个鱼肉卷，放在孩子的饭盒盖上；当校长说“山”，夫人就会从另一个放山味的锅里取出一块煮山芋。

就这样，没有一个孩子会说出“讨厌吃鱼肉卷”之类的话，也没有一个孩子会有“谁的菜很高级，谁的菜总是很寒酸”的想法。只要盒饭同时具备了“海”和“山”这两种味道，孩子们就会非常高兴，笑着闹着，吵吵嚷嚷的。

这个小细节让我对我们的一些固有思维产生了疑惑：为什么我们非要把饮食均衡的问题搞得像处理一个复杂的工程问题一样，一步步地去拆解呢？为什么不能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去处理事务呢？为什么我们对待问题都必须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呢？

书中还有一个关于“巴学园”的故事，发生在主人公刚入学时，也让我印象深刻。作为一个大人，校长先生认认真真地倾听了一名一年级的小学生整整四个小时的故事。这对于作者来说同样难忘，以至于他在书中这样写道。

“无论是之前，还是这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大人这么认真地听小豆豆说话了。另外，刚上一年级的小豆豆，居然能一个人说四个小时的话，要是妈妈或从前学校的老师听到这件事，一定会非常吃惊。这个时候的小豆豆，还没有觉察出自己退学的事情，连周围的大人们是怎样为难，她也没有注意到。小豆豆的性格本来就非常开朗，非常天真烂漫，不容易把事情放在心上。不过，在小豆豆的心中，不知为什么，有时候会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她朦朦胧胧地感到，仿佛只有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被冷眼相看。可是，和这所学校的校长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非常安心，非常温暖，心情好极了。”

我们很少会坚持十分钟以上地去听一个人不间断表述事务，在对待自己的亲人和爱人的时候可能也极少有人能做到。我一直在不断提醒自己要学会耐心聆听，这在日后处理亲子关系上给了我极大的帮助。耐心倾听孩子的诉说不要去打断他，直到他停下来和你互动，这真的是一件不太容易做到的事情。

“巴学园起火了，那是在夜里发生的事情。当时美代和姐姐美纱，还有她们的妈妈，正待在和学校相连的校长先生家里，她们一起逃到了九品佛池塘旁边巴学园的农园里，都平安无事。从B-29飞机上，数枚燃烧弹投向巴学园，落在了电车教室上。凝结着校长先生梦想的巴学园，被熊熊的火焰包围着。先生无比热爱的孩子们的笑声和歌声消失了，代之以催人心肺的恐怖声响，整个学校毁于一旦。大火把学校几乎夷为平地，再也无法修缮。在自由之丘，也到处火舌蹿动，浓烟弥漫。那时候，校长先生站在大路上，静静地看着巴学园在燃烧。”

“和平时一样，先生穿着旧得有点儿走了形的，但非常得体的黑色三件套西装，两只手放在上衣口袋里，这也是先生平时的习惯动作。校长先生一边看着火焰舞动，一边对站在身边的儿子——大学生巴说：‘噢，下一次，我们办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呢？’巴吃惊地听着小林先生的话。小林先生对孩子们的爱，以及他对教育的热情，比正在吞噬着学校的火焰还要巨大，还要炽热。先生心中仍然充满了信念和力量。”

“那时，小豆豆正躺在拥挤的疏散列车上，夹在大人中间。列车向东北开去，小豆豆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回忆着分别的时候，校长先生说过的话：‘还会再见面的！’还有先生一直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不要忘记这些啊！小豆豆默默地对自己说。她想到：‘过不了多久，就又能看到小林先生了。’于是，她渐渐放下心来，睡着了。列车载着不安的人们，发出隆隆的声音，奔驰在黑夜之中。”

如果不是我开篇的提醒，可能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整个故事的时间背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这其实也是我想说的另一个主题。战争对于所有人都是残酷的，被侵略者遭受苦难，侵略者固然无法被原谅，但普通民众却其实也一样，一旦陷入战争状态都将坠入无尽的水深火热中。所以在读完本书后，我对于战争与和平便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大家如果特别注意一下“巴学园”，便会发现这里的学生应该都是一些有“特殊”标签的孩子，用我们的话说就是一些“问题儿童”。其实这也在侧面说明了教育的初心问题：用公平和爱去陪伴每一个人，相信他们是一定能做到的。

《窗边的小豆豆》这本书我一共读了两遍，第一遍是2011年，第二遍是2023年6月初。此时我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雨，它来得如此猛烈让我几乎喘不过气。5月底至6月初我基本没有参加读书会的相关任何活动，而是选择用读书的方式来调节自己的状态，我始终相信每一场暴风雨过后都会是晴空万里。

第二次读这本书让我找到了心里的一片净土，回想当年阅读此书的初衷，我似乎在这么多年里真的实践并成了一个合格的“好爸爸”。这个月再读此书，我注意到了故事的背景以及背后隐藏着的对于战争与和平的反思，更重要的是我在阅读过程中找到了解决自己问题的那把钥匙，我会用它去开启后续的美好生活篇章。